早先在马车里,她大哥本是夸着颜鹤卿,但过了会又开始挑起颜鹤卿的错处。

    燕惊双一时也搞不懂,燕守壹对颜鹤卿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复杂情感。

    燕惊双哪里知道,燕守壹操的一个老母亲的心。

    当时在归府的马车里,燕守壹虽然嘴上叨叨,想让颜鹤卿当自己的妹夫,但见燕惊双好似对颜鹤卿真起了那么几分兴趣,倒是猛然慌了慌。

    虽然杭州府就一个颜鹤卿能灭宁墨威风,他能来当他妹夫,固然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

    可是真要把颜鹤卿当“妹夫”来看,他又觉得此人哪哪都是毛病。

    颜家家大业大,规矩又多,惊双要是嫁过去累且不说,定然憋屈的要紧。

    再者,听闻颜鹤卿为人冷漠,京师有名的高岭之花,这样的人哪会懂得对女子嘘寒问暖,他可见不得他妹妹受委屈。

    燕守壹越想越觉得颜鹤卿不是良配,他得好生提醒自家妹妹。

    于是之后,燕守壹冒着掉头发的风险硬生生在鸡蛋里挑骨头,给颜鹤卿挑了好几处毛病。

    譬如过于洁癖,冷漠不温柔,以后不论遇到哪个姑娘定是不会体贴待人,金贵人规矩多,还说燕惊双方才倒的茶,若是换成颜鹤卿,定然要被他嫌弃死,毕竟颜鹤卿是一个对茶温茶量都极其考究之人。

    总而言之一句话,跟颜鹤卿这样的人在一起,不过是表面风光,背后指不定有多累呢。

    燕惊双余光瞄到两人中间矮桌上横着的茶壶,心有戚戚然,想着她得赶紧说完走人,不然再多说两句,就该坐下来喝茶了,她可不想人情还没还完,先被颜鹤卿给嫌弃了。

    燕惊双从袖子里取出一块黑铁牌,黑铁牌用棕绳穿过,上面刻着一个“双”字,不过字有些丑,但丑的独特,一般人应该刻不出第二个。

    燕惊双将铁牌放在桌上道。

    “我也不知道颜世子喜欢什么,但今日之事是我欠了你一个人情,这是我父亲为我做的铭牌,你若不嫌弃,便且收好,他日有需要我的地方,拿着这铭牌来寻我便是,无论我在何处,只要颜世子需要,我便会出现。”

    燕惊双说完抬眸,却发现颜鹤卿举着书的手好似僵住了。

    燕惊双心里嘟囔一声,读书人手腕就是没什么力气,这书才举多久就僵了。

    说完燕惊双也没等颜鹤卿回话,便转身径直往三楼走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颜鹤卿举在手上的书页一页未动。

    留下来的弹幕都是来欣赏颜鹤卿的盛世美颜的,见他总看一页,也只当他是沉心钻研。

    过了会,颜鹤卿朝着那张矮桌而去,棕绳穿过的黑铁牌就在他眼前,他如玉的指节微动,拾起矮桌上的黑铁牌,置于掌心。

    常年藏雪的漆眸垂下,轻声念出。

    “双……”

    “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