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辉重聚于眼前,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江焕推回现实之中。

    奇异的景象渐渐在他眼中消失,那些熟悉或陌生的人,那些或美或残忍的画面都不见了。

    他的眼前,只剩一个满眼疮痍的叶臻,和一座精巧的小凉亭。

    江焕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这一切都太离谱了!

    原著中关于神女和剑神宗之间的恩怨,远远没有天书中这般沉重复杂,神女和叶臻于剑灵山下分别之后确实去了白头镇,却没有卷入季承壁寻找天魔珠的旋涡之中。当时的夕禾遇到了身受重伤的季承壁,出于怜悯救助了他,季承壁得救后第一时间杀上死对头的家门,将其一家屠戮。夕禾知道后又惊又怒,悔不当初,重罚了季承壁。偏偏季承壁当时处于神功告成的最后阶段,因受夕禾重罚而功亏一篑,结怨于夕禾。

    季承壁知道已自己的法力无法与夕禾抗衡,便等到夕禾产子当日,灵力最为低微之时前来偷袭。温婴挺身而出保护妻儿,神女携子逃离,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将儿子安置于九魔山,当她灵力重聚赶回白头镇时,温婴已遭杀害。

    夕禾悲恸不已,立地成魔,化为死神大杀特杀,在九州掀去血雨星雨,云清风得知消息,这才携带镇妖塔前来,将走火入魔了的夕禾拿了住。

    然而现下一切都变了。

    变得更加残忍,更加无法挽回。

    这可如何是好。

    “小子,你都看到了吧。”与江焕一样在默默发呆的叶臻萧索地笑了笑,“这就是当初所发生的一切,关于我与花璃的一切。”

    江焕望着失魂落魄的叶臻,不知该说什么。

    叶臻直勾勾地望着江焕,一挥手,将围着凉亭的金色天书变回了小铃铛。

    “都怪我。”叶臻捧着铃铛,一字一顿道,“若不是我多嘴,告诉季承瑜他们要找的第三样法器是神女泪,夕禾不会死,雪国也不会灭国。”

    叶臻幽幽叹了口气,自嘲且自悔地说:“其实,最该死的人是我,偏偏我又活了过来。既然活了,当初欠下的债,总得还一还。”

    江焕望着痛苦而无助的叶臻,心中似打翻了个五味瓶一般,着实不知个滋味。

    当初的事,不能全赖他,却也确确实实与他有关。

    “叶前辈,你当初大闹苍崀山,是真的想将夕禾救出来吗?”江焕道。

    叶臻无力地瞥了江焕一眼,点头道:“是,我当初生了心魔,一心一意想将夕禾救出来,可我打不过你师父,没办法,便去了凌天阁。

    老阁主告诉我,幽冥府内有一命盘可做逆天改命之用。我去了,也见到了命盘,可惜我改不了自己的命运,更改不了夕禾的命运。

    于是我有回到了苍崀山,和萧长清等人打了一架,除了齐浑,那几人都被我伤了。我自知罪无可恕,向前救不出夕禾,向后也无法做回苍崀山的弟子,便自绝于清灵峰下,只愿魂灵不散,永远保护着苍崀山保护着花璃,毕竟……”

    叶臻咬了咬牙:“毕竟,当初我没能保护她……”

    江焕无言相对。

    事已至此,再多的悔恨又有何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