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尽,冬日来,春日柳树抽芽,夏日去又还。

    这一年的夏天,热的格外蹊跷。

    身怀六甲的夕禾坐在温婴亲手搭建的竹楼中,抓着一只毛笔,在雪浪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名字。

    怀孕的人身子本就燥热,加之又遇上了个格外炎热的夏天,夕禾的心情是异常的烦躁。

    更令她烦躁的是,她想来想去,始终没有给腹中孩儿想出一个满意的名字。

    “夕禾,不是跟你说你临盆在即,要多休息,少做这些劳神之事吗?”披发赤脚,穿着一件飘逸绿袍的温婴端着一盘紫莹莹的葡萄走到夕禾身前,温声责备道。

    数月前,他们从白头镇搬到万剑山庄西面的这片竹林内,过上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神仙日子。夕禾本不愿离开白头镇的,可温婴坚持要走,她虽不知原因,但还是和温婴离开白头镇来到了这片竹林。

    不过,在竹林生活的日子,倒也悠闲惬意的很。

    “我在给我们的孩子想名字啊。”夕禾捏了颗葡萄送至温婴的唇边,“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一定要给他起一个意义非凡的名字,让他感受到爹娘对他的爱。”

    温婴含笑握住夕禾的手腕,温情脉脉道:“他是我们的孩子,自会在爱中长大,无论叫什么,他都是最幸福的。”

    “也对。”夕禾凝望着温婴的双眸,一脸向往地说,“真希望我们的孩子眼睛长的像你,凉薄淡漠却又深情款款,叫人怎样也看不透,特别的吸引人。”

    温婴闻言宠溺一笑,点点夕禾的鼻尖道:“我的眼睛哪里就好看了。”他接过夕禾手中的葡萄,耐心地将葡萄皮剥了,“要我说,像你的眼睛才好看,玲珑剔透的,像是闪耀着火彩的宝石一样。”

    说着,将剥好皮的葡萄送进了夕禾的口中。

    “唔,好甜。”夕禾挑眉轻笑,“不过呢,没有我夫君的嘴甜。”

    温婴笑着拧了拧夕禾的脸,全然不知竹楼外,已是多了一人。

    那人穿着一身滚金玄袍,高贵中透着一丝风流儒雅,他面若桃花,眸似浅湖,即便是不声不响的站在那里,都叫人不得不侧目。

    他静静凝望着嬉笑于窗前的男女,眼中浮现出淡淡地哀愁。

    那种哀愁混合着一中叫做不甘的情绪,搅得他心神不宁,好不烦恼。

    终于,温婴发现了他。

    四目相触的一霎,有冷风自竹林拂过,飘逸的绿袍随风荡起,撩动季承瑜的心跳。

    “夕禾,有客来了,你且在此处歇歇,我去去就来。”温婴安抚着夕禾,直到夕禾点头,方步伐缓慢的下了竹楼。

    季承瑜静静等着温婴,直到对方走到自己面前,方道:“温二公子,好久不见了。”

    温婴眼神复杂的打量了季承瑜片刻,拱手唤道:“季兄。”

    季兄?

    季承瑜被这一声季兄叫的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