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小小变故,本该沉浸在睡梦之中的剑神宫,变得灯火通明起来。

    这给江焕的行动带来了极大的不便。

    他不得不隐藏在角落里,小心的躲避着巡夜的弟子,这倒是小事,糟糕的是,剑神宫这么大,他压根不知道季承壁进了哪座殿宇里。

    正愁苦着,宫门外传来了动静。

    只见季夫人带着几个蒙面婢女,气冲冲的走进了剑神宫,她脚步飞快,一手搭在腹上一手用力的在身侧甩动着,一副又气又急的样子。

    这架势,不是来找季承壁吵架,就是来找他算账了。

    江焕正愁着找不着季承壁人,眼下得了个指路神,心里登时乐开了花,四下里观察了一番后赶忙跟了上去。

    “你们在这里候着,不要跟进来。”季夫人抬了抬手,独自一人进了座未悬匾额的偏殿中。

    眼看着季夫人人影消失,江焕忙闪至墙围外,躲在窗下,确定安全后,从窗子翻了进去。

    他才找到了个合适的避身之地,便听得季夫人怒斥道:“季承壁,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果然是来吵架的!

    江焕忙将耳朵竖了起来。

    “大晚上的,你闹什么闹?”季承壁负手而立,默默的打量着挂在供案上的一副古画,季夫人站在季承壁身后,见季承壁一直看画而不看自己,恨声道:“你就是把这副画瞧出个窟窿来,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本虔诚炙热观望着古画的季承壁骤然冷了神色。

    他猛地转过身,瞪着季夫人:“你说什么?”

    季夫人毫无畏惧,一字一顿地重复:“我说,你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季承壁虎目一颤,凛冽杀气倾泻而出。

    “怎么?你预备杀了我吗?”面对动了怒气的丈夫,季夫人竟是冷笑了出来,她一步一步走到季承壁身前,绝望的盯着季承壁的眼睛,“因为你的贪欲,你已经失去了一个亲妹妹,一个妹婿。若不是我早早将宁臣送走,只怕我儿子也遭到了你的毒手!怎么?你现在是要对我下手了吗?来啊!你动手啊!”

    季夫人越说越激动,双手攀住季承壁的衣领,来回撕扯着。

    季承壁微微觑眸:“我何时要伤宁臣了!烟盈,你胡闹也要有个分寸!”

    “我哪里胡闹了!”季夫人狠狠锤了季承壁两拳,甩了下衣袖,退至一边。

    她默叹了口气,眼眶倏地红了下去:“那一年,宁臣刚满周岁,你抛下我们母子,跟着那几个疯子到处去找什么三法器!结果法器没找到,命差点搭进去!

    我劝你收手,不要在被欲念所控,你表面上答应了我,暗地里却还在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季承壁!你身为一宗之主,便是这么言而无信嘛?”

    季承壁轻皱着眉头,扫了季夫人几眼,一副不耐烦而又心虚的模样:“你一介妇人,懂个什么?”

    “我当然懂!”季夫人回过身来,咬牙切齿道,“你得不到神女泪,便想着用其他东西来代替,凌天阁不肯告诉你法门,你便逼着凌笙去偷偷打探。结果,他是成功地将办法打探了出来,告诉了你,却也为此遭到了惩罚失去了性命!可怜你妹妹殉情而亡,可怜凌追小小年纪便失去父母成了孤儿!季承壁,午夜梦回时,你就不怕他们夫妻两个来找你索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