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焕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他缓缓抬起微垂着的眼眸,在走与不走之间徘徊着。

    “还以为回来便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还在。”婴翀望着江焕的背影坐了起来,他半眯着眼睛,很是有些疲惫的模样,“你就不想知道我刚才干什么去了,见到了谁。”

    江焕微蹙着眉心,头也不回道:“你见到谁了?”

    “我见到了季师兄,云师姐,以及苍崀山的数位长老。”婴翀赤着脚走下床,缓步来到江焕身边,“他们带着苍崀山的弟子打到九魔山去了,如此行为无异于飞蛾扑火,我便赶过去看看,趁着事态可控命人将他们驱离了九魔山,放了他们。”

    江焕听罢眉头皱的更紧,季宁臣可真是糊涂,九魔山有天魔珠护佑,便是十个苍崀山也打不过,他怎能如此不知轻重,冲动行事。

    “你将他们放了?”

    “对啊。”婴翀神色微愠,“怎么?江师兄信不过我?”

    江焕被婴翀问得一愣。不可否认,他心底对婴翀的不信任,从始至终就没有消失过。

    这中感觉真是伤人伤已,江焕踌躇片刻,摇摇头道:“没有,我就是随口一问。”

    婴翀落寞不语,直盯着江焕的侧脸冷笑,那笑容像把小刀子一样轻轻割在江焕的心口上,不会死人,却疼的要命。

    气氛正是尴尬,忽听宫人在外道:“启禀圣尊,血重魔求见。”

    又是血重魔?江焕侧身看向婴翀,婴翀不耐烦道:“他来干什么?”

    “回禀圣尊,奴才也不知道,看血重魔神色似乎是很紧要的事情。”

    紧要之事?莫非与季宁臣他们有关?“出去看看吧。”江焕道,婴翀“嗯”了一声,带着江焕前往了正殿。

    正殿内,身披孔雀毛长裘的血重魔正在嘤嘤哭泣,见婴翀来了,立刻跪在了地上:“圣尊!是承宿没有用,是承宿对不起您!您干脆将承宿杀了吧!承宿实实在在没有颜面见您!”

    婴翀厌烦地瞟了血重魔两眼,背着手坐在正殿当中的玄椅之上:“没有颜面见也来见了。说罢,又发生了什么事。”

    血重魔跪爬到婴翀脚边,战战兢兢却又有些兴奋地说:“圣、圣尊,密宫里关着的那几个人不、不见了……”

    “你说什么?”婴翀怒道。

    站在婴翀身边的江焕更是一愣。季承壁等人不见了?怎么可能!他明明才见过他们几人,那几人虽生犹死,不过只剩半口气,何如逃得出戒备森严的幽冥宫。

    “圣尊!季承壁、厉洪畴,还有季承瑜和他的女儿通通不见了。”血重魔气得直锤地,“承宿派人找了一大回了,愣是找不到那四人的身影,许是、许是已经回到人间了……”

    血重魔说着说着痛哭起来,边哭边神情古怪的打量着江焕。

    此番动作如何逃得出婴翀的双目,他用力钳住血重魔的下颌将他的脸掰了过来:“承宿,你与本座说话,眼睛盯着他看做什么?”

    血重魔的下颌被婴翀捏的咔咔作响,他双瞳抖了抖,忍耐着痛楚咬牙切齿道:“承宿不敢隐瞒圣尊,承宿之所看向江重风,是因知道,江重风便是放走季承壁等人的贼子!”

    “你说什么?”婴翀手背上青筋暴起,将承宿的下颌捏的更紧,承宿双肩打起了颤,喉中痛吟不止,在苦楚中一点点俯下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