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菱怯怯道：“奴婢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奴婢认为，叶家内堂下设有暗道，或许是藏匿很重要的人，这第一间密室只是幌子，第二间便是藏匿之处。至于这通向夜香苑，奴婢以为，老爷...或许背着夫人去过...多次...也未可知呢...”说到最后声音小了很多，甚至不敢看何氏的眼睛。
如此说来，便是说叶家老爷也不过做做样子，表面上情深意重，实际上却暗中不知去过夜香苑多少次了，在外沾花惹草，回来便还是与何氏，夏氏恩爱如常，这么多年，倒也是隐藏得深了。
何氏微微蹙眉，却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问道：“那妹妹认为，老爷是为了藏匿一对夫妇在叶家暗道之中了？”
“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我觉得是有这种可能，不过将暗道通向夜香苑，也会方便叶家之外的人从夜香苑往来叶家；至于这两间密室着实令人费解，难不成老爷在密室之中养了情妇？”一旁的赵寒接道。
“那又怎么会有别的男人？”何氏反问道。
“那便不得而知了，老爷行事一向诡秘，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至于收获寥寥了！”赵寒回道。
“琴～棋～书～画～”何氏念叨着，柳眉微皱，突然饶有意味地望着赵寒，“我没记错的话，这夜香苑中头牌的四大歌姬‘天上人间’好像便都精通琴棋书画吧？”
“想不到夫人对这青楼也是颇有了解，的确是！不仅如此，她们个个还能歌善舞，只不过这价格，也是让人望尘莫及的！”随后赵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讶异道，“夫人的意思是？”
“管家不是也想到了么？”何氏调笑道，“我曾听苑中的老鸨月娘说，以前的夜香苑叫叶香苑，叶家之叶，后来才改成了夜色之夜，如今才明白，原来是不想太过于明显！”
襄菱眼中迷茫，颇是不理解他们的对话，却又不好意思问，这样显得她好笨似的。
倒是赵寒把先前所思的话说明了，询问道：“夫人是说老爷这些年来在内堂密道暗中派人培养歌妓，然后再卖入夜香苑从中谋利？”
何氏的笑意更浓了些：“我原以为管家已经完全明白了我的意思，看来也只是明白了一半呐！”何氏品了品手中的香茗，随后继续道，“这夜香苑只怕便是叶家老爷所开，管家这叶家暗中培养歌妓再卖入夜香苑谋利不是思之令人发笑么？而且这苑中的姑娘只怕多半都是老爷不知从哪弄来的，平常的姑娘家纵然是去夜香苑卖身，也不过是些胭脂俗粉，又哪能像苑中姑娘一般婀娜多姿，才艺俱佳呢？你说对吧，赵管家？”
赵寒闻言，内心早已泛起汹涌巨浪，他原本以为叶家不过沾点蝇头小利，经何氏这么一说，似乎是这么个道理。只是如此一来，那他在叶家辛辛苦苦劳累奔波所得酬劳，去几趟夜香苑，便不都还给了叶家么？这如何不令他气愤，不过却也无可奈何！不过这也说明了这叶家的财势，远比想象中还要大得多，若能......便正是组织所需要的。
“这苑中的姑娘自是极好的，我也去过一两次，不过都是去听那儿的姑娘弹弹琴，唱唱曲，心中的那些压力便也消散了！”赵寒有些讪讪地答道。
何氏旁边的襄菱又如何不震惊呢？叶家在汜州的名声和威望都是相当高的，除了给各大药铺的供给药材之外，叶家还时常会给城中的孤儿寡母送去所需之品，建造了约五间避难所收留乞丐和颠沛流离的外乡人等，而且对人和睦，从不仗势欺人，已然是汜州老百姓中的大善人，活菩萨了！
而且老爷对于下人和侍女及园丁也是严加管教，言行举止，都要文明得体。老爷曾说过，虽然你们只是叶家的下人，但是出了这叶家的门，那么你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代表着的，便是叶家的形象！莫要让外人看低了咱们叶家！多么令人热血沸腾！那时的她，深深地为能待在叶家而引以为豪！
只是没想到，这内堂之下的真相便是何夫人所言的话，老爷和叶家那伟岸的形象便在襄菱心中坍塌了，原来大慈大善的背后，也有那么肮脏的一面么？
一边与人为善，一边又为非作歹，真的不会矛盾么？
或许便是印证了那句话：有阳光的地方，便存在着阴影。
这世间，那些璀璨和绚烂的背后，又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黑暗呢？又有谁能有命了解呢？
襄菱全然没有在意管家的话语，只是呆呆地问道：“夫...姐姐说的都是真的？”
何氏见襄菱一脸诧异，显然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便安慰道：“妹妹经历得少，自然有些难以接受，其实，这已经是最合理的解释了，而且，妹妹哪天有空可以去夜香苑看看，与那老鸨闲聊，看她听到老爷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便可印证了！”
襄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可惜了，这内堂之下却是什么宝贝也没有，令夫人失望了”赵寒有些惭愧。
“管家严重了，这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那我先回房了！”何氏转身便向房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