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历史老师讲着这次月考的题目,依旧提到分封制,礼乐文化规束着人们。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历史老师滔滔不绝,“礼乐文化对周代国家社会的稳定起着重要的作用,数千年来影响我们民族心理……”

    高渠然转着笔,漫不经心地听着课。其实他更信仰道家文化,对于儒家文化尊崇的礼乐制度提不来兴趣。繁文缛节是对人X和社会的压制。

    “行了,知道最后一点儿时间你们也没兴趣听了。回去还是要好好复习,把卷子写完……”

    月考后又放假了,高渠然把书塞进包里,合上笔盖就打算走人。

    “高渠然,你上来。”历史老师是位认真负责的老太太,今年59,等他们毕业就退休。

    听说还是特意申请来教高三的,就为了最后一年放光发热,挺入世一老太太。

    “你怎么又把这题选错了?”许老师推推老花镜,就想不明白历史最好的一孩子,就看不透礼乐制度呢?

    高渠然看着错了的那题,也不是错,就是留了空儿。

    “你这是不懂,还是忘了?”许老师表现出极大的耐心,“你就差这题就能满分了。”

    高渠然揪着背包带,他看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就想到家里那位,父不父的人。

    他不Ai周王朝那一套儿,也不接受孔老夫子那一套。他尊崇周王朝的制礼作乐创造,也尊崇伟大的教育家和儒学开创者,但他不循那文化。

    高渠然看着这苦口婆心的老太太,也不忍心,“忘了填了,下回注意。”

    “好。”许老师把卷子还给他,见他不像之前那样儿执拗地说不懂,慈Ai地笑着说:“下回注意啊。”

    高渠然收好卷子,塞进校服口袋里,点头就往外走了。

    高渠然走出校门,远远地就看见盛夏站在自家车旁边儿。他的母亲,戴着一口罩,在清一sE素面朝天的家长旁边突兀得很。

    他走过去,坐上车看了一眼盛夏。她就挪开了眼,假装忙着开车。高渠然直接扯开她口罩,嘴角又被扇肿了。

    白皙的脸上,即使抹着白粉也还是遮不住红sE的淤血。

    高渠然把口罩扔车窗前,cHa着口袋没说话。盛夏笑着说:“好几天前了,没事儿。”

    高渠然望着窗外,似乎没听解释。窗外的天气正晴朗,人来人往的。

    盛夏见他不理自己,也知道他气愤难过,开车走了。

    “我们去外面吃,今天不回家吃。”盛夏似乎很开心。

    高渠然看了她一眼,脖子上也是伤,血痂还在。盛夏不自在地抚弄头发,遮挡伤口。

    “动刀子了?”高渠然懒散地问,仿佛只是问今天吃了什么,工作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