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妙英那里回来,刚好看见你的马拴在外头,就知道是你在,”顾惜惜笑道,“所以上来看看你。”

    她其实没说实话。去李妙英那里是真的,但到这里来,却不是恰好路过。

    昨天魏谦登门时,就透露过今天要开棺验尸的打算,她猜他必定会在附近看着,所以打着去找李妙英的旗号,半路上拐到这里,果然找到了他。

    此时见他虽然满脸都是笑,但方才在门外看他的背影时,分明又是紧绷着的,想来他心里头,也并不好受,顾惜惜轻轻摩挲着他的手指,柔声道:“别着急,很快就有结果了。”

    魏谦蓦地反应过来,她不是路过,而是特意来找他的,因为泰安长公主府到这边,并不顺路。

    心头一热,一只手轻轻将她带进门内,另一只手关了门,顾惜惜突然察觉到他的意图,还没来得及躲,已经被他拦腰抱起,他低头看着她,眼睛亮闪闪的,像天上的星星:“你又骗我,我知道你是专程过来找我的。”

    谎话被当面拆穿,顾惜惜红着脸辩解道:“我才没有,只是刚好走到这里来了。”

    魏谦只是笑着,没有说话,他的脸越贴越近,顾惜惜心里紧张起来,却又有一丝隐隐的期待,她下意识地把手挡在脸前,下一息,手被他拿开了,他微凉的唇吻住了她的。

    窗户还开着,她上来时,门口还有随从把守,也许在她没看见的地方,还有许多人守着。顾惜惜的心跳快极了,这样太不妥当了,万一被别人发现,可怎么办?

    她很想推开他,跟他说这样不行,但是他的唇那么柔软,他的气息那么蛊惑,渐渐地,她就忘了应该怎么做,反而顺着他的意思,乖乖地在他怀里,听之任之。

    在恍惚晕迷的间隙里,她听见他叹息般叫着她的名字,惜惜,惜惜……

    顾惜惜微微睁开眼,嗯了一声。

    “还有七十九天,”魏谦微微闭着眼睛,低声道,“七十九天之后,我们就成亲了。”

    对,不多不少七十九天,她也扳着指头,一天天数着呢。顾惜惜正要说话,却忽地意识到,自己竟然是坐在他膝上,被他搂抱着,一同坐在门后的椅子上。

    这可真是,羞死人了!顾惜惜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挣扎着想要下来,魏谦只管搂紧了不放,轻声哄着她:“别跑,我就抱一会儿。”

    “窗户还开着呢,”顾惜惜不敢大声说话,却又用力推搡着他,“万一被人看见了!”

    “那就关上。”魏谦抱着她走去窗前,放下了叉杆。

    糊着米色纸的窗户落下来,光线顿时暗了一截,魏谦的声音跟着也低了下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

    “那也不行!”顾惜惜红着脸咬着牙,向他腰上拧了一把。

    并不疼,但是很痒。魏谦不由得笑出了声,手臂上一松,顾惜惜趁机挣脱出来,一伸手又推开了窗:“别闹了,咱们斯斯文文地坐着。”

    “惜惜,”魏谦跟过来,从身后圈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颈窝里,轻声道,“你娘每次都在,我都好些天没有抱过你了,想跟你说句话也不方便,好容易你才肯单独出来见我,我不想斯斯文文地坐着。”

    “这些天几乎每天都见面,哪有那么多话要说呢?”顾惜惜回过脸看他,言不由衷。

    也不知道为什么,如今跟他,总有说不完的话。天晴了天阴了,刮风了下雨了,甚至连花圃里新长出一朵花苞,屋檐下的鸟窝里新孵出一只燕子,每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想告诉他。

    是她定下的规矩,必须正儿八经的到府里求见,然而如今,她竟然也觉得,有母亲在场,什么都不方便。

    所以今天才找借口溜出来找他,所以方才他那么放肆,她竟也并不很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