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明折柳立即侧开头，沙哑着嗓子，声音几不可闻。
乐颜再次抽泣起来，“二公子，你好歹喝一口水吧！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好啊！我求求你了，求求你好不好？”
明折柳闭上眼睛不说话。
凤尘潇一根手指揉揉眉心，“忽然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碧连天的二公子，便如此伤心？”
明折柳立即睁开眼，费力地侧头看向她。
凤尘潇道：“就算你不是碧连天的二公子，你的母亲也从未远离过你，她一直留在天外泽，看着你长大。你的父亲，我亲耳听到他说，他愿意陪着你死。你有爱你的父母，难道不是幸福的事么？”
明折柳苦笑了一下。
凤尘潇道：“家世显赫又如何？出身寒微又如何？人生是自己活出来的。”
明折柳哑声道：“我不是……我不是因为出身……”
凤尘潇看着他道：“无论如何，自己的人生，自己去活，起码，要活着，是么？”
明折柳怔怔看了她一会儿，慢慢回过头，就着乐颜凑在他唇边的水壶，喝了两口。
乐颜的双眼立即泛起晶莹的亮光，一面喂他喝水，一面抬头对凤尘潇道：“太好了，凤姐姐，二公子喝水了，这真是太好了。”
明折柳摇摇头，“我不是明二公子，别这样叫……”
凤尘潇道：“怎么不是？你肯定是一出生就被上一任的碧连天宗主收养，你虽不是他们所生，但你从小到大，可曾感觉自己是个外人？所以，你永远都是明折柳，并不是其他什么人。”
明折柳道：“道理我懂得，我只是……感觉活着很累……”
凤尘潇叹道：“不错，活着的确很累，你不想再活，可是你知道么？你的父母，正在因为你，受着那些贼人的胁迫。”
明折柳立即侧头看着她。
凤尘潇道：“你父亲被迫以绝世轻功潜入竺山，从高手眼皮底下抢走水阑珊。你的母亲，被迫施展本想放下的机关之术，帮助那些贼人入侵毁掉了侠客山庄。”
明折柳脸上现出惊愕之色，胸口不断起伏。
乐颜抽泣着道：“明二公子，我被抓到此地后，便从未见过师太的面。但是我知道，他们将你的发簪发冠连同我几件随身的小东西拿走，就是为了给师太看，让她知道我们在他们手里。”
她隔着面纱抹抹眼泪，“我听到他们说了，说你亲生母亲实际上就是瑞静师太。她是因为要关照你才留在瑞松庵的。你知道么？我听说这件事其实很替你开心的。师太她人其实很好，虽然有时候有些怪怪的，可是她真的很爱孩子。我从小受她照顾，若不是她，我早就被那些家伙杀了。”
凤尘潇听了，立即追问：“颜儿，关押你们的那几个人，你可认识？”
乐颜道：“认识的，他们就是经常来我的小店捣乱的人。不过，他们的主子，我并未见过。”
凤尘潇点头道：“果然如此。”
被瑞静师太也就是昔日的机巧盗化灵环如此关照，乐颜的身份一定也不简单，或许也与江湖五大盗相关。她们两个在天外泽，一定早就与花丛盗公冶华打过交道，所以公冶华才如此熟悉她们，并且如此清楚瑞静师太和明折柳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