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谢迁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了,他沾了酒脑子本来就不清醒,再加上楚灵越实在是……厉害。

    其实在之前他有偷偷想过,他和楚灵越在床上的位置,而且他虽然之前在千乐坊愤愤押了一锭金,但实际上他却是不太在意的,他觉得只要是和楚灵越,怎么都行,昨夜也是顺其自然就那样了。

    而此前谢迁真看过画本儿,也听说在下面那个在初夜之时会有些疼,可他昨夜除了一开始不太适应也觉得有点胀之外,就没有其他反应了。

    大抵是楚灵越真的很温柔,语气听起来再如何凶狠,像要把他拆吃入腹一般,但实际动作起来却很顾着他。

    还有就是,昨夜到后来,楚灵越几乎每动一下,就要在谢迁耳边说上一句类似于‘我很爱你’这样的话,听得谢迁心里是又羞耻却又觉得满足,及至后来他满耳朵都萦绕着这些字眼,其他的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他依稀还记得他俩情到浓时,楚灵越好像还跟他说了个什么,可谢迁当时脑子里没别的,压根儿就没听清前因后果,是以也就没往心里去。

    第二天谢迁醒的时候已经巳时,昨夜只顾着舒服倒没什么,直到这会儿,他才觉出身后的不适来,感觉都……麻了。

    谢迁眉头不禁一抽,可他还未有其他反应,就听头顶上楚灵越微哑的嗓音传来:“抹过药了。”

    谢迁闻言,顿时觉得没脸见人,偏头就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可此时楚灵越见他这反应,整个人却瞬间就黯淡了下去。

    昨夜他把自己重生的事告诉了谢迁。

    他承认自己当时卑鄙极了,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在那个时候说,像是要在这样情意绵绵的时刻,借此当个依仗似的。

    不过谢迁当时没什么反应,也不知道信没信,反正楚灵越为此是辗转了一夜。

    ……现在他估计是回过味儿来了,可他却是这样的反应。

    楚灵越指尖蜷了蜷,眼底都是阴云,却也暗藏着更多的无措,但最终,他还是俯过身去,隔了一层被子搂住谢迁,声音里带着些不易察觉地哀求似的:“……别怪我。”

    谢迁在被子里听见他这话,耳朵却更热了起来,这事不怪他怪谁!他记得自己昨天晚上明明就求着他说过不要了,他还非不停。

    不过谢迁也能理解,这种时候非停下来好像是不太人道,可是这样就显得自己比起他来多不行似的!

    谢迁有点不服。

    但与此同时他也知道,楚灵越这人看着冷硬,心里有时候还有点脆弱,跟玻璃做的似的,昨夜刚这样那样了,谢迁不能翻脸就不认人,于是憋在被子里还是回了一句:“没怪你。”

    这样听起来声音就有点闷闷的,楚灵越心头一紧,可话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长痛不如短痛,干脆就先把事情说清楚,之后谢迁想怎么样都行,于是他就又开了口:“我……”

    但是他刚刚说出一个字,被子底下的谢迁却猛地一动,骤然把被子一掀,就反将楚灵越蒙在了底下,然后被捂着的楚灵越就听谢迁说:“别再说了!让我冷静一下!”

    谢迁的脸皮不能说薄,但其实也厚不到哪里去,他昨夜为色所迷也借酒壮胆,如今清醒过来,想到自己当时难耐之下说出的许多丢人的话,就觉得整个人都烧了起来,臊得脸皮都发烫,实在是不大好意思再提了。

    却是全然没想到楚灵越和他的想法完全是南辕北辙。

    好在楚灵越也没有逼他,当初他刚回来的时候,为此也恍惚了几天,一开始他根本都不敢去找谢迁,生怕这只是他心如死灰之下的一场南柯梦。

    如今谢迁骤然得知这个消息,需要消化一下也是正常的,反正也不着急这几天,之后再说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