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薄明,杜蝉君没曾想昨晚的梦,使她骨软腰疼,提不起神。
满室披红挂彩,却安安静静。
不知岑嬷嬷在做什么。
杜蝉君生疑,推开门,却一下愣住,望见院中众位,不知所措。
捧凤冠霞帔和鞋履花钗的六位妇人,齐齐见礼。
岑嬷嬷说:“摄政王派来的,为姑娘上妆。”
其中一人笑着回:“殿下有命,我等不可叨扰。”
难怪守在门外。
杜蝉君免不了回忆昨夜的梦,她真是杞人忧天了,摄政王体贴入微,岂会有那等可怕的样子。
唇边掠笑,她被迎到妆镜前。
皇室婚仪繁重,众人谨守规格。
杜蝉君腰束金带,唇含朱丹,一层一层绣样精细的婚服,披宽袖袍衫,端庄华贵。
长发拢髻,着点翠双鸾嵌玉宝冠,镜中,纤丽柔美的女子腼腆地笑了。
摄政王奉先帝圣旨大婚,不谈文武百官,百姓也翘首以待。
昨日,就有王府的人沿街发喜果,设了红绸彩帛。
乌鹊大街最北的肃亲王府,鼓乐阵阵,喜气可见一斑。
人群来往,络绎不绝。
宾客鱼贯而入,即使与陆成佑政见不合的官员,也不会在这等日子失礼。
有人吃酒半晌,不见陆成佑:“殿下可是去迎亲了?”
“吉时未到,迎什么,大抵在内院忙。”这话说的,想来他也不知。
孰料,诸客口中的新郎,眼下却置身百里外的京郊,一身兰紫便服,手持软剑,并几名锦衣卫围剿贼子。
陆成佑盯了贼人数日,万事皆备,缉拿自是轻而易举。
一切尘埃落定,锦衣卫道:“殿下大婚,千万别误了吉时。”
贼子被捆,将押往刑部受审,陆成佑点头,抚去衣袂的灰土。
手下牵马过来,他看看时辰,的确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