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长霁又劝了自己母亲几句,奈何母亲仁善惯了,又没见识过真正的后宅阴私,仍旧是不把他的话听进耳,典长霁心道,如此下去,迟早要生祸。那几个女人,可没几个是善茬。若父亲一碗水端平,雨露均沾也便罢了,这府里还能平衡,可偏偏又出了一个婉姨娘。

    若他没料错,这舞姨娘也只是一个开始。

    日后的事只会越来越多。

    典长霁也是心狠的,直接要求皓氏将舞姨娘发卖,顺便整顿其他姨娘。在皓氏心里,这几个姨娘虽平日争斗不曾少,但总归是好的,都不曾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如何肯同意?因此全数拒绝了,只对典长霁诉苦,说典正司偏心。

    典长霁自然知道典正司偏心。

    这府里谁不知道?但谁又能劝得住?

    他只是奇怪,“娘,你往日都不曾这么说过,都说父亲是父亲,有父亲自己的想法,如今怎的如此说了?”

    皓氏脸色不虞,道,“也是周姨娘她们几个说的。我能忍得住,也知道夫君总归是我夫君,可她们又怎能接受夫君被婉姨娘一人独占?我听她们抱怨,希望我劝一劝夫君,管一管婉姨娘,心道,的确也是如此。”

    “扪心自问,若是我被夫君独宠,府里还有其他姨娘,我也定会劝夫君不要太过偏宠,但她婉姨娘也太过分!”

    皓氏说着,越发生气,又想起自己这几天被几个姨娘接连数落,甚至舞姨娘都为此辱骂自己,心底更气,一拍扶手!

    典长霁冷笑。他就知道。

    那几个女人,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典长霁恭敬道,“原不该置喙父母的事,但这事儿娘亲说的对。”

    皓氏听最喜爱的儿子都这么说,不禁觉得更气,“长霁,你说,母亲该不该去教训婉姨娘一顿?”

    典长霁心底思衬:这几个女人挑拨离间可使得真好。

    不过婉姨娘也的确过分。

    他道,“的确该教训。娘亲,我一直劝您要有点威严,您终于明白过来了。”

    皓氏发过脾气,也有些冷静下来,叹了口气,道,“那我明日去找她。”

    典长霁道,“娘亲,虽然这事儿您的决定没错,但……恕儿子直言,您真的不该去。”

    皓氏愣了,有些傻,问,“为什么?”

    典长霁道,“娘亲,您是一家主母,自然有资格管教府里的姨娘。尤其这事儿又是婉姨娘做的过了,但如今婉姨娘正得父亲宠爱,您不想一想……若是您教训了婉姨娘,伤了婉姨娘的心,父亲会如何看您?”

    皓氏道,“可,这是她婉柔做的不对啊!”

    经过这几天的劝说,典长霁也知道,自己母亲想的和旁人不一样,还真不能用阴私诡计那一套来教育,于是换了个说法,“情爱向来不由人,父亲对婉姨娘钟情,婉姨娘也歆慕父亲,两人正是互相恋慕,你如今插手,不是棒打鸳鸯,枉做恶人吗!”

    皓氏愣了。

    听儿子说,自己的丈夫和别人是一对,她心里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