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说的气氛在车厢里弥漫，沉稳如程晏也难得老脸一红。
林耀因为极度震惊而短暂失语，回神后看见程晏脸上的薄红，整个人像是五雷轰顶，瞪大眼睛连声吼道：“卧槽！卧槽！卧槽！你那是什么表情？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沈黎两根手指捏着白色透明内裤的边角，像是手里拿着个烫手山芋，感觉整个世界观都在崩塌的边缘，带着一丝希冀小心翼翼地问：“或许，这几天你把车借给别人开了？”
程晏被这两人的反应无语住，淡声道：“你觉得呢？”
沈黎被噎住，别说是借给别人开了，就算是他们每次坐过之后，程晏也要把车送去清理一番，看似谦谦君子高岭之花，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性冷淡的死洁癖而已。
但现在看来，洁癖这件事也是要分对象的，性冷淡更是无稽之谈。
“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所以性冷淡洁癖只是你操的人设是吗？”林耀一脸兴奋，八卦道：“所以是哪位小仙女下凡把你给收了？什么时候让我们也膜拜一下？”
“……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洁癖性冷淡，是你们私自给我扣得帽子，还有——”程晏冷眼从后视镜里看拿着那条性感内裤在研究的林耀，“放下。”
林耀打了个哆嗦，本来就酸疼的身体更冷了，连忙把内裤放到了副驾驶的座椅上，程晏面不改色地当着后面两个人的面把内裤塞到了自己大衣口袋里。
林耀眼睛滴溜溜地转，一脸好奇却又不敢再开口，悄悄用胳膊肘捣沈黎，示意他出马。沈黎精神一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林耀从今天醒来开始到现在给他的第一个好脸。
“所以，”沈黎清了清嗓子问：“到底是何方神圣？”
程晏并不想隐瞒和白阮的这段关系，但起码目前确实很难给他们之间的现状定位，所以他只挑了能说的回道：“男的，学弟。”
林耀身体一僵，难以置信道：“你也喜欢男的？！”
程晏疑惑：“为什么是也？”
程晏和沈黎同时看向林耀，他不自然地看了眼沈黎，把身上的灰色羊绒大衣裹紧了些，讪笑道：“我就是，那什么，现在同性恋挺多的，我也不歧视，就是我真的是直男，不是，我的意思是——”
怎么解释都讲不清楚，林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于是悻悻地挠了挠头发，低下头不说话了。
程晏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沈黎。沈黎黑着脸，脸扭向车窗一言不发。林耀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也扭过脸不说话了。
程晏把两人挨个送回家，林耀先下车，走的时候很沉默，和平时的跳脱完全不同，仔细看甚至连走路的姿势都有些别扭。
“别看了，”程晏打转向灯掉头，对后面一直目送的沈黎说：“刚才人在车上的时候你不看，现在已经走远了又看什么？”
沈黎颓丧地靠在车座上，闭眼低声骂了一句操，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大衣被林耀穿走了。
程晏从前面扔给沈黎打火机和一包烟，“一根，下不为例。”
沈黎点了一支烟，车窗开了一半，橘红色的烟头在风中明明灭灭，吸完一根之后，沈黎紧皱的眉头还是没有半分舒展。
“谢了兄弟，”沈黎把烟包扔到车前，苦笑道：“你猜到了吧。”
程晏点头：“能看出个大概。”
沈黎喜欢林耀，这件事情程晏高中就知道，但林耀确确实实是个纯直男，打打闹闹这么多年也过来了，林耀女朋友一个接着一个，沈黎也偶尔带出来过几个女生，程晏还以为他已经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