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食材只供两餐,任何人都一样。”

    卫子夫切一声,“真以为我初来乍到,司马迁也没写我就不知道,你们这些当主子的想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吃,想吃什么吃什么。甭说鱼羊米饭管够,就是那鱼翅燕窝,鹿茸熊掌也能管饱。”

    “你知道的还真多。”刘彻不无嘲讽地说。

    卫子夫点头,“这话你有说过,我也有听进去,不用总说。”

    刘彻磨牙,又觉得手痒,“吃还是不吃?”

    “吃什么?”卫子夫下意识问。

    刘彻朝她的碗呶呶嘴。

    “吃米饭?”卫子夫震惊,“你何时变得这么节俭?”

    刘彻顿时想给自己一大嘴巴子,让他多嘴,“朕挥霍也分对象。”

    “对象是我,浪费你一点米饭都心疼?”卫子夫无语,“你还是男人吗?”

    刘彻嘴角溢出一丝笑,“我不介意你亲自试试。”

    “你——”卫子夫张了张口,“你是无所谓,左右吃亏的不是你,对吧?”

    刘彻很是意外的挑起眉头。

    “你以为我会说,真以为我不敢?试就试!”卫子夫白了他一眼,“你也未免太小瞧我。我虽是女子,不如你上辈子活得久,咱好歹也是社会人。摸爬滚打那么多年,钱没挣多少,脸皮也没学厚,我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刘彻不懂“社会人”,但大概听明白了,“看来也不用我提醒你,膳房若只有鱼,你想吃羊肉只能使人出去买。”

    “什么意思?”卫子夫忙问:“花我自己的钱?那你你,你得再给我点。五十金顶多用俩月。”

    刘彻不禁说:“你当喂牲口呢?”

    “这次还真没有。听说外面的鸡蛋一钱买仨,到了宫里三个鸡蛋就得一贯钱。”卫子夫掰着手指,“我每晚不吃多,一盆蒸鸡蛋一碟烤羊肉,至少得五六贯钱吧。一天这么多,一个月可是三十天。”猛地看向刘彻,“这么算顶多用一个月啊。”

    刘彻吃不下去,便喝口酒清醒清醒,“司马迁这么写的?”

    “司马迁没写这么详细。”卫子夫道,“我算出来的。你想啊,膳房买菜是不是得去少府支钱。少府扣一点,买菜的小吏再弄一部分,他要是找熟人,旁人卖五钱,熟人卖十钱,这是不是要多出一部分。

    “小吏累了,在东西市吃点东西,回来之后饿了,又不舍得自己花钱买菜,再从我的菜里扣一点,还有那些厨子什么的,都得算我身上吧。七算八算,到我嘴里,不需要五六贯钱,也得三四贯钱吧。”

    这女人看样子真读了不少书。

    刘彻:“你倒是对这些弄虚作假的名目清楚的很啊。”

    “少挤兑我。只管说给还是不给。”卫子夫伸出手。

    刘彻朝她手心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