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莫愁侧过头,见岳阳海望着自己,眼底深邃带着浓浓情意,她心中莫名慌张了一下,低头的瞬间粉红爬上了她的两腮。
不久,岳家就去唐家提亲了。
唐莫愁与岳阳海走得近,而用仆从暗暗关注女儿的唐老爷早已知晓,让人去打听这个岳阳海的家室,力求自由恋爱的同时还能门当户对。
这些年自己常低价给县里乡亲们带丝绸,故人缘极广,不过半日岳阳海的履历便被唐老爷翻得一清二楚。
这岳阳海家底虽不如唐家,好在也是个争气的,岳家早年做古董生意,家底丰厚,但岳父早逝,便由唯一的独子岳阳海撑起一家,没有兄弟姊妹,岳阳海独自带着寡母在乱世中谋饭吃,年纪还不到弱冠,没什么风流韵事,只是过早管家,便看着熟了些。
如此看来,女儿嫁过去虽是低嫁,但有母家帮衬也委屈不了,日子过得舒坦最要紧,再不济拐个巷子就是娘家,什么事也能照应着。
唐老爷想到此,看着到了婚龄对岳阳海也动了情的大女儿,终于点了头。
两家共同筹备,婚礼做得盛大,是永和县里说二无一的,满满都是两家的颜面,岳阳海的母亲岳氏喜气洋洋,笑得满脸褶皱,笑眯眯地看着唐老爷将自己的女儿交到了儿子手中。
众人纷纷道喜,酒席上唐老爷喝了许多酒,当着众人的面对着岳阳海大喊:“你要是敢对莫愁不好,我就来找你。”
岳阳海郑重地点了点头,握着唐莫愁的手紧了紧,唐莫愁满脸洋溢着幸福。
没有人注意到家里的二小姐唐文馨起身离席,注意到的人知道二小姐不喜喧闹,身子弱,看沈思毅在身后陪着,也无需担心。
屋内唐文馨一手持着素胚,小口品茶,见外面的人忙得脚不沾地,不由笑起来,“都说出嫁是第二次投胎,大姐姐倒是挑了个好日子,在生日这天结婚。”
“望姐姐与姐夫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这句话唐莫愁今天听多了,是否真心都只过一遍耳朵,唐文馨亦是不善多言。
屋内没有别人,只有沈思毅在一旁煮茶,听到唐文馨轻轻的祝福,突然抬头道:“那小姐想要什么?”
众人都忙着唐莫愁生日这天的婚礼,自然忘了这天也是唐文馨的生辰。
唐文馨的眼底闪了闪,用食指敲了敲下巴,唐家家底丰厚,往日缺什么当场就买了,一时也想不出自己缺什么,看着沈思毅斟茶,最终将目光停留在少年带着薄茧的手上。
“送礼注重的是心意,思毅你的手这般巧,不如和平日一样,再给我做个东西好了。”
唐文馨笑着搭在凭几上,“往日里你用草叶子给我做的那些小玩意儿,不出十天半个月便泛黄了,无从保留,不如你给我用木头做些摆件,比如梳子。”
沈思毅闻言却是愣了一下,他侧头望着唐文馨微笑的模样,带着随和的气质,眉眼里的温柔似乎能滴出水来,沈思毅看着,就如往日一般拒绝不了她,他宠溺地笑了笑。
“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夜幕降临,唐莫愁嫁去了岳家,府里才逐渐安静下来。
唐文馨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屋外此刻却响起不轻不重的叩门声。
“进来。”
唐老爷推开了门,身后跟着管家的嬷嬷,周身没有丝毫酒气,只有一股夜风的味道,两眼清明,显然是没有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