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别枝自打来了定国公府、撞见温肃礼醒来那日以后便甚少在夜中睡觉了。

    起初是死中逃生、害怕再度面对噩梦,后来在居关之后,便都无所谓了,只是因背上那伤,花别枝常是想入睡而不能。

    但偏偏的,温肃礼的睡前故事又奏效了一次。

    花别枝精神觉得好受许多,但平躺了一夜,背上才转好的伤似又返恶了……

    花别枝从软榻上起身,像一个撕扯的过程,疼得蜷缩起了手指。

    直竹留在通阙院照料,给温肃礼拿膳食时也将花别枝的那一份一同拿来,起初花别枝还觉不自在,但温肃礼并不会在用膳时故意轻佻,花别枝便不觉什么了。

    用过早膳,温肃礼问她:“小桃花,你‌今日还要出府吗?”

    花别枝一怔。

    她……还能出府?

    后背持续不断地作着痛,让几日未再这样过的花别枝感觉分外明显,她迟疑着刚要作态,温肃礼已在这个空档里道‌:“不说话,我当你‌是不出去的意思了?”

    花别枝心思都歇下来,继而她看向温肃礼。

    “不出府行不行?留在府里让哥哥好好哄哄。”

    温肃礼眼含着笑意,眼波如同春水,风一吹就要潋滟。

    好像……

    什么都不知道。

    花别枝收回目光,保持住安静。

    但温肃礼醒一天,就不可能真有安静的时候。

    尤其这时正处在温肃礼所认为的受了十一天委屈的花别枝正需他好好哄哄的时候。

    ***

    辰正时分,直竹准时敲开屋门:“少爷,都布置好了。”

    花别枝还在想布置什么,温肃礼便走了过来,拉住她的手朝外走去,直竹跟在后头。

    今日阳光格外明媚,高悬空中,像一个光球,刺目耀眼,几乎到烈的地步。

    花别枝一出门,便感觉到阳光洒下来的那股暖热明亮,与主屋那总是不变的温度与光线迥然不同。

    而温肃礼走在这里,周身常年的慵懒气息也褪去不少。

    花别枝虽被他牵着,但落他几步,一抬头就看到他挺拓的脊背,那步子‌罕见地不听趿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