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灵姐”,庆平出声叫她。

    越灵转过头:“你们怎么过来了,猪草打够了?”

    “嗯,要下工了,灵灵姐,你现在回不回?”

    越灵:“回,你俩等会儿,让我把这几个摘完。”

    “行了,走吧”,越灵揉了揉蹲得发麻的腿脚,又问了一句:“其他人呢?都走了?”

    “嗯,我让他们先回去了”庆平回答。

    “那你呢?小南南,你怎么没跟着回去?”越灵摸了摸江南南的小脸蛋,这孩子长得特别清秀,又不爱说话,她听人说过这孩子家里的情况,也见过一两次江六六打孩子时的疯魔样子,所以特别心疼这个小孩。

    江砚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甚至她听人说,江砚父母小时候打江砚比江六六还狠。

    她看这个孩子,有时候就像是看到了江砚小时候。

    江南南脸蛋红了红:“我爸他们去外婆家了,我今天不急着回去”,他特别喜欢灵灵姐摸摸他,抱抱他,每次灵灵姐亲近他的时候,他就觉得特别开心。

    越灵看他脸红红的样子觉得特别可爱,她从口袋掏出几个裹着糖纸的圆球形泡泡糖,给了庆平一个,又撕开糖纸往南南和自己嘴里放了一个。

    “这种糖可不能咽下去啊,要嚼着吃,等把甜味嚼没了还可以吹泡泡呢,等会儿我教你们。”

    “谢谢灵灵姐”,庆平最开始根本不愿意要越灵的东西,但他每次都拒绝不了,只要他说不,越灵就把东西硬塞进他嘴里,久而久之,他干脆就不拒绝了。

    越灵上手把庆平的头发揉乱:“谢什么谢,小孩子家家的,你帮我干活我也没跟你这么客气啊!”

    庆平憨憨地笑了笑,感受着甜味在嘴里迸发。

    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南南还跟着越灵学会了吹泡泡,反而是庆平,学了一路都没吹出来一个泡泡。

    把猪草放到牲畜棚里,三人各自回家,庆平家住西头,就在山脚下,南南家里和越灵母女住的卫生所就隔了几户人家,所以她俩是一路。

    回去的路上,迎面就看见赵厚和李月走过来,赵厚拉着架子车,架子车上装的全是割好的麦子,李月在后面推着,时不时把掉下来的麦穗捡回车上。

    正几天正好是秋收,秋收时首当其冲的农活就是割麦子,这里的镰刀比苏北那边的小,刀口呈锯齿状,刀锋特别利,不需要磨,越用越快。要是干活时不小心被这刀割了手指,那就受罪了,这种刀留下的伤口很不容易封口,愈合后大半会留疤。

    李月前两天就被割伤了,还是越诗给她处理的伤口。因为有伤,江建民就没再让她接着割麦子,而是让她跟车帮着把麦子送到山脚下的打谷场上。

    “越灵,下工了?”赵厚累得不停喘气,正好遇到越灵,他就顺势停下来歇一歇。

    越灵牵着南南停下脚步:“是啊,今天活干得快,你们这是去打谷场?”

    赵厚:“是啊,这不趁着这几天天气好,赶紧得把麦子晒干吗?”

    赵厚以前自认为是个吃苦耐劳的好青年,但才下乡不到两个月,他就推翻了以前对自己的认知,农村的一个秋收基本就要了他半条命,他可跟这里的老少爷们差远了。

    秋收的这几天特别忙,他们几个知青也被分配了收麦子的活儿,这里的麦子长得很高大,如果直立着,差不多有一米三四高。割麦子时不用太弯着腰,割过麦子剩下的麦茬都有膝盖高,等麦子都收完了,队里会把牛放进去吃那些割剩下的麦茬儿。